爾福的口吻評說著什麽。她從不願意把那一切當作幻象，因為那是她最深切的想念。

當然，這樣的思念亦是一種幸福。因此赫敏總是任由關於那個少年的記憶塞滿心中的角角落落。她也已經忘記自己是以怎樣的態度與立場在何時縱然自己的思念泛濫，或者說是情感太過於洶湧而難以抑制。

或許在她第一次主動聯系德拉科的時候，赫敏就已經無條件的棄甲投降了，但與其說原諒，她更願意相信那個男孩存留在眉間的不忍，以及他對自己的不欺瞞。

赫敏·格蘭傑一直在踽踽獨行，她從不在乎有沒有旅伴，也不介意道路的崎嶇與坎坷，她的獨立與堅韌讓這一切都顯得那麽無足輕重。可這樣的格蘭傑，卻仍舊義無反顧地陷入了與這個斯萊特林之間的牽絆。

她很難說清德拉科·馬爾福這個名字對自己的意義。

他們是最不可能的極端，天生的註定了水火不容。可這段感情的開始到現在，從霍格莫德的黃昏到霍格沃茨的月下散步，在每一天的日出日落，每一次的期待失落中，他們似乎只依靠本能的接近對方。

她不知道是什麽力量在背後支持著他們以這樣難以想象的契合來度過兩人之間的千山萬壑。甚至是相比起其他人無關道德黑暗掙紮糾纏的戀情，她和德拉科都缺少明確的愛恨情愁和大喜大悲，一切都只在心中暗流湧動。

即使是那時撞見德拉科和潘西，心中騰起的醋意與怒火，也僅僅在德拉科焦急的喊叫中便迅速的無疾而終了。

可明明劇情只單薄如紙，卻讓赫敏每次想起都有久歷經年的痛感，好像他們本就該如此牽手放手，再牽手，並走過一生。他們都不完美，也不是彼此最好的選擇，卻在面對對方時坦然自若毫無避諱。

德拉科在抱怨著赫敏的嚴苛刻板的通時，卻還是心甘情願的陪著她熬夜，對女孩的徹夜不眠皺眉不滿。赫敏在德拉科茫然的抱住自己輕喃她的名字時，只剩下滿滿的心疼。

赫敏終於微微的笑了。她推開面前的書堆，仰面倒在椅背上，在柔暗的燈光下，女孩臉上的表情更有兩分迷醉，仿佛還深陷在記憶中的寧靜淡然裏不願抽身。

這時，門口處傳來一聲輕輕的喀嗒聲，赫敏並沒有註意到。她習慣性的端起手邊的咖啡，輕啜了一口。這也是她近來養成的習慣之一。因為德拉科·馬爾福的影響，赫敏習慣了黑夜，沈默與陪伴，並且對周圍的男孩們都心懷不滿，似乎總覺得那個曾經讓自己憤恨咒罵厭惡甚至哭泣過的少年才是最溫暖的那一個。

因此當赫敏聽到那個熟悉的涼薄聲線在門口處蔓延開來時，仍舊以為那只是自己想象中的虛影。

“格蘭傑，你又在熬夜了。”

25

“格蘭傑，你又在熬夜了。”

但男孩過於生動的表情，卻在提醒著赫敏這一切的真實性。

突如其來的夢境成真，讓赫敏無所適從了。

她有整整一分鐘的時候都在楞怔的盯著那個有著燦然金發的闖入者身上，女孩巧克力色的眼瞇起來，似乎在努力的辨認黑暗處眼前之人的身份。

她難以相信，德拉科馬爾福竟然在這個時刻憑空出現，擊碎了她所有的虛妄，碎片散落一室，聚合成綿延的川流，卻又如地底的清泉一般汩汩湧出的是幾欲落淚的悸動。

德拉科站在門口輕笑了一聲，女孩驚愕的表情如六月的颶風一般迅速的席卷了他滿心的陰霾，消散無影。他忽的便有些明白布雷斯在向自己透露他的逃跑意願時溫情脈脈的笑容，那是一種沒有任何渲染也無需過慮的情感，穿透了或玩世不恭或嬉笑怒罵的外殼，直達心底。

無論在途中有著怎樣的驚心動魄小心翼翼舉步維艱，在看到這個女孩時卻覺得一切都是值得的。

無視赫敏長大的嘴，德拉科一面抱著胳膊斜靠在門口，一面挑眉向她說道，“格蘭傑，看到我很驚訝麽？”

赫敏卻猶自的不敢相信，她哐啷一聲推開椅子站起來，仍舊是一幅驚嚇過度的樣子。

德拉科得意洋洋的看著她，孩子似的抱怨著，“莊園那邊的天氣還不錯，誰知道半路上下了這麽大的雨。格蘭傑，你不知道在這樣天氣裏飛行有多麽糟糕，我寧願去和波特打魁地奇。為了躲避麻瓜，我還不得不在雲裏飛。”大概是為了證明自己的可信性，德拉科還拉起自己濕淋淋的袍角給赫敏看。

德拉科也詫異於自己突然的絮叨和繁瑣，明明想過很多要與她說的話，臨了卻只剩下這些無關緊要的。好吧，想象中的擁抱呢，親昵呢，熱淚盈眶，感動不已呢。或許自己該張開手臂給她一個微笑，然後等待著女孩投入他的懷抱？

德拉科漫無邊際的想著，根本沒有註意到赫敏瞬息萬變的表情。

赫敏嗡嗡作響的大腦根本不知道他在說些什麽，但她還是很敏銳地捕捉到了關鍵詞：飛行。於是女孩順理成章的尖叫起來，“德拉科馬爾福，你不是想告訴我你是靠一把掃帚避開所有食死徒的視線從馬爾福莊園飛來這裏的吧？”

德拉科尷尬的笑了笑，“好吧，格蘭傑，當然不是，我從莊園裏溜出來，去了西弗叔叔家。他那兒有一個通往霍格沃茨的安全通道。”

赫敏狐疑的看著他，“你是怎麽進來的？”她記得自己是設了口令的。

“啊，雖然我試了很多遍，那扇門幾乎要把我當成惡意入侵者踹出來了，”德拉科皺眉的樣子讓赫敏好像看到少年一臉惱怒的在門口徘徊，一邊踱步，一邊向盡責的石門說些什麽，“但是，德拉科馬爾福，真是很不錯的暗語，格蘭傑。”

“為了安全而已，誰會想到……”誰會想到一個斯萊特林竟然會對一個格蘭芬多有這樣重要的意義。

赫敏臉上有些發燙，還想要說些什麽卻突然語塞。她發覺自己其實沒有任何責備他的意思，相反在心底的某個角落她是很開心看到他這樣做的。

她曾經花費了很多時間來想自己和德拉科可能的再次見面。而此刻，他就站在自己面前，好像他們之間錯失的歲月都消泯在無從尋覓的風雨中了，好像這個德拉科還是去年四月份戀戀不舍的對自己說再見的少年，好像他們並沒有經歷這樣曠日的分別。

他一口一個“格蘭傑”，卻仍舊讓赫敏感覺到不可言喻的溫暖。

“等等，”赫敏突然反應過來，“你是……溜出來的？”

赫敏嚴肅的表情讓德拉科有些忐忑，但在赫敏面前說謊是要付出代價的，因此德拉科還是點了點頭。

“也就是說，你現在不應該在這裏？”赫敏叉著腰抿起唇，居高臨下的看著面前神色心虛的男孩。

德拉科無奈的皺著眉，事情已經完全脫離了他的想象，或者說赫敏格蘭傑從來都不是可以用常理推斷的女孩，因此他搶在赫敏沖上來將自己推出門去之前說，“你不能就這樣趕我走，我的確不應該在這裏，可是我想見你，赫敏。”

正準備動用非常規手段驅逐入侵者的女孩，在聽見這些話時，楞住了。

德拉科並不是會說這些話的人，與他的相處總是讓赫敏想起四年級時的威克多爾——不說話，只是靜靜的看著她學習。當然，與德拉科的沈默並不讓人討厭。

而且，他說，我想見你……

赫敏的臉悄無聲息的紅了。她垂下眼去，好像在這一瞬間才忽然的明白現在發生在自己面前的事情所代表的含義。但是，她仍舊站在原地沒有動，“德拉科……”

“我過得很好，不用太擔心。我一直住在馬爾福莊園——他們不準我亂跑，黑魔王也沒有懲罰我。”一看赫敏的表情，德拉科就知道她想問什麽，但是他並不太願意看到這樣憂心忡忡的赫敏，即使是為了自己，因此德拉科盡量的輕描淡寫，“說到這個，其實我很擔心潘西……”

不出意料，赫敏的註意力被轉移了，她的表情一滯，瞪了他一眼，“帕金森過的很不錯，和金妮、盧娜都相處得很好，還有納威。”

對此德拉科倒是有些意外，“你確定，隆巴頓？！難以想象……”

“好吧，如果你這樣想的話，那麽你會發現你難以接受的事情將並不只這些。”赫敏想起她和一群格蘭芬多目瞪口呆的看著某個黑發的斯萊特林站在唐克斯身旁出現在他們面前的情景，後面是顯然有些歇斯底裏的盧平——似乎他一路上都在阻止自己的妻子答應那個讚比尼把他帶到霍格沃茨的請求。

斯萊特林們總有些不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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